「只要你說,我跟你一樣,說出來。」「你不一樣,我說不出口...」
同黨劇團在舞台上排演描述同志處境的美國東尼獎得獎劇本「平常心」,劇中,身為同志的耐德和當律師的哥哥班激烈爭吵,只求相依為命的哥哥當他是平常人。台下的陳媽媽看得淚漣漣,戲如人生,「平常心」的劇情,10多年前就在她家發生。
陳媽媽擁有一子一女。十多年前,女兒理了個大光頭回家,出櫃坦白她是同志。當時的陳媽媽不認同,女兒二話不說,天天幫忙接弟弟,做一切媽媽該做的事,希望獲得母親的諒解。
六年後,兒子也出櫃坦承自己是同志。「當時我更氣,覺得弟弟被姊姊帶壞了。」事實上,兒子早在姐姐出櫃前,便知道自己是同志。
當時陳媽媽氣瘋了,她帶著兒子看精神病科。醫師診療認為兒子沒病,告訴陳媽媽:「有病的是妳,學習接受子女吧。」她反駁:「換成你的兩個孩子都是同志,你怎麼辦?」醫師平靜回答:「不接受,你只會失去這兩個孩子。」
更大的挑戰在後頭。大兒子20歲那年,發現自己得了愛滋病。陳媽媽知道後簡直要崩潰。兒子走過、碰過的地方,她都要用漂白水消毒。大學畢業後,兒子告訴她:「讓我離開這個家,你會比較自在。」兒子也因心懷對媽媽的愧疚,一度自暴自棄、不想接受治療。
母子如何解開心結?陳媽媽說,醫生建議她去當志工。一次次,當她聽見一個個同志的幽微心路,家人的不諒解與孤單,她終於打開了心中封閉的那道窗,理解並接受了自己的骨肉。
陳媽媽說,如今她和已治癒的兒子,是「紅絲帶愛現幫」最好的志工搭檔。如果有同志陷入低潮,她就會讓兒子現身說法自家的故事,給予鼓勵和打氣。
「我是幸福的媽媽,這一對子女都是我的驕傲。」陳媽媽說,同志並不可怕、畸形,「只是他們的生活方式與你想像的不同」。如果我們以「平常心」看待,他們跟我們沒什麼兩樣。
「平常心」是同黨劇團和紅絲帶基金會合作的愛滋人權作品。故事講述1980年代愛滋病在紐約爆發,但無人知曉這個神祕的病原起因為何。而最先受到感染的同誌社群,意識到同伴一個個死去,卻無能為力。於是作家耐德決定籌組自救會為同志抗爭、爭取權益,他奮力向外界咆哮發聲,然而除了政府的打壓、媒體的排斥和大眾的歧視,自救組織內也有反對耐德激進作風的保守聲浪。
紅絲帶基金會祕書長林頂表示,愛滋病並非只有同志才會得的疾病。過去會跟同志畫等號,是因為同志躲在黑暗中、無法得到防止愛滋病的正確資訊。
導演邱安忱表示,原本以為這是30年前的舊作,沒想到劇中描寫的同志處境和對白,放到現今台灣毫無違和感。這個社會仍存在對同志的歧視與偏見,希望藉由戲劇,引領社會大眾學會「平常心」看待不一樣的人。
●「平常心」即將於5/25至28在水源劇場演出五場。購票請洽兩廳院售票系統或同黨劇團:(02)23645010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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